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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骑士 >> 第三幕 灵魂之井
第二十四章 爱与家庭

甜甜的,淡淡的香味,还有一丝宛如死亡般的缠绕在骨髓中的异样气息。
  这是漂浮在无尽黑暗中的瓦拉斯的唯一感觉。
  对于把灵魂献给了黑暗和混乱的卓尔们来说,他们相信死亡仅仅是个开始。或者,死亡才是能够赢得蛛后罗丝青睐的最直接办法。不过,他们依旧畏惧死亡。
  信仰并不是治疗胆怯的最佳良药。更何况已经动摇了信仰的战士呢?
  亮光,一点点……似乎就在前方,闪烁着、变幻着,忽明而忽暗。卓尔战士仅存的那一丝知觉却能依旧象从前那样,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丝动静。
  “你不属于这里……你应该回去!”从脑海的深处传来不断的回响,仿佛就如同小时候在蜘蛛学院的教官皮鞭下接受命令般,再也不容任何的争辩。
  “可是,我……没有方向。”他的灵魂轻轻回答。
  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周围死寂的黑暗忽然一下如翻涌的沸水般旋转起来,不由自主的,卓尔战士的那一丝意识也盘旋着,向中心的某一个点靠近过来。
  那个点仿佛嘲弄般,闪烁着,变幻着,平静地接纳着翻涌的黑暗中所集中来的所有东西。 然而,似乎就在这一刹那,四肢百骸宛如一下子沉浸到了某个粘稠的液体中一般,软软的,再也使不上力气。同时,仅存的那一丝呼吸也被牢牢地捂住,更多的那种粘稠液体仿佛开始透过肌肤、透过嘴和鼻腔向体内翻涌而来。而刚刚灵活的动作也顷刻间变得僵硬起来。
  “挣扎,努力……寻找你的灵魂……”脑海里的声音急促地继续说道。然而再次挣扎了几下,越来越无力的躯体仿佛就这样开始沉沦下去,那道小小的亮光却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起来。
  “活着……活着……活着!!”逐渐变得响亮的声音开始回荡在这片漆黑的夜空中,“你难道忘记自己生存的使命了么?”
  再试着努力挣扎一下,依旧纹丝不动。他笑了笑,或者感觉自己笑了笑,轻声地回答:“我……也许,累了……”
  “那么,维莉娅呢,你的妹妹呢……你们希望能度过的美好未来呢?”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质问道。
  瓦拉斯静静地想了想,“不知道……”他挣扎着回答,“或许,我应该活着……”
  “希望……应该自己来寻找……”那个脑海中的声音,忽然如梦魇般渐渐淡去。瓦拉斯顺着声音远去的方向,似乎,一点点亮光再次浮现在那里。而缠绕住四肢百骸的负担也开始减轻。
  生存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他笑一笑,忽然一身轻松,那一瞬间,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他跃出了水面。
  …………
  渐渐斜去的夕阳给享受最后一丝光明的森林铺上了一层格外静谧和祥和的色彩。维莉娅所坐的靠窗位置似乎正好能够面对那流淌着淡淡温暖的殷红夕阳。如同披拂上了淡淡的粉色纱巾般,即使是她那黝黑的肌肤,此刻也显得格外优雅起来。
  “为什么,我还是感觉陌生而害怕呢?”
  似乎,内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难以抗拒的恐惧感,在呼唤着自己远离阳光,远离着这最靠近温暖的位置,躲到别人察觉不到的黑暗中去。她内心的另一股力量在不断反抗着,同样的,强迫着自己坐下来,在理应得到的温暖中享受着桌上的那杯带着熏衣草清香的饮料。
  “姐姐,你在想事情?”在啜尽了自己那一小杯饮料之后,克露莎好像很满足般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才注意到维莉娅那有些迟疑和木讷的表情。
  “不……”因为这一句问话而缓过神来的维莉娅嫣然一笑,“我只是……”她想一想,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忽然间被外面看到的一幕再次吸引住了。
  就在那一圈马戏团车队的外围一个小小角落里,一个相比于一般精灵来说要更为高大和强壮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他穿着军队里面才有的皮甲衣,腰间也是一把细细的长剑。绿色的斗篷之下,甚至还能隐约见到白色弓弦的反光。面对着微微挑开的帘子里面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白色的长发和双手露出的肌肤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黑暗精灵。
  而且,是一个她……灵魂中的另一个她……很熟悉的卓尔精灵。
  名字呢?……忽然之间头似乎又在痛了……
  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
  “你醒了?”映入逐渐清醒的脑海中的,先是这样娇脆而甜腻的声音。依旧闭着眼睛的瓦拉斯似乎有些享受般的,感受着这样腻美的安慰声。这是用一种并不同于卓尔语的语言说出来的,但是他竟然能完全听得懂。
  “我……”他微微蠕动着自己的嘴,发出也许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呻吟声,“水……”
  沉重的眼睑试图挣扎着分开,如同笼在一层雾中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随后,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泉从自己干裂的嘴角流下,如同久旱后的甘露般,他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力量一把握住了递到自己嘴边的容器,用力倒过来,把更多的水灌 入自己的喉咙。甚至让它们流淌到自己的脸上,或者胸膛上。
  再次转动着眼球,试图聚焦着看清楚眼前的景色。穹黑的天幕、半悬的月、霭涩的树梢,甚至在那个瞬间掠过头顶的不知名的鸟。随后,再能注意到的就是当试图挪动一下时,身体某个边侧那刺骨般的痛。
  “你醒了……”淡淡的说话声,然后他费力地转过头,银色的如瀑布般的长发,同样黑色的肌肤,这些都并不是能引起他的注意。唯一的,能牢牢吸引住她的是一双眼睛——一双灰色的眼睛。
  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神情的淡灰色眼睛在月光投下的阴影中正默默地看着他。
  她不是卓尔精灵,那些把生命奉献给罗丝的高等种族都应该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带着鲜血般的红色,依靠着附着在其上的红外视感,才能在残酷的深渊地域中存活下来。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因为他似乎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随后,更多的带着淡淡灰色的眼睛集中到了他的身前。这些围聚过来的精灵们似乎都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并且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受伤者的脸,当他们淡灰色的有些畏惧的视线和瓦拉斯的犀利眼神汇合的一瞬间,很快就缩了回去,并且隐藏到了更深的阴影之下。
  “我叫伊丽丝特瑞,假如,你是想问这样的问题……”再次走近的银发少女慢慢蹲下身子,她那深邃的灰色眼眸仿佛在黑暗地域外那通向深渊的万丈悬崖般见不到底。少女微微笑了笑,即使这样,也无法掩映住她眼神中的那丝悲伤,——一种永远也无法弥补般的悲伤。
  瓦拉斯猛的抬起了身子,随后的轻微撞击才让他察觉到少女端水的手就停在胸前不高的地方。溢出的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带着一点点秋风般的凉意让他再次清醒了不少。
  “对……对不起。”卓尔战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多的话,只有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开始渐渐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少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把几乎已经空的水杯递给了身后的一个精灵,“这里是夏尔森林的某一个隐蔽所,我想,相对而言应该更安全一点吧。”
  混乱的思绪再次缠绕在瓦拉斯本来就不擅长思考的脑海里。“我有点不太明白,究竟现在是……”已经可以坐起来的他疑惑地望向四周,三三两两的黑皮肤精灵们聚集在树木的阴影之下,他们衣衫褴褛,甚至有些身上还有 带着血渍的伤痕。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笑容或者甚至那怕一丝丝希望。树丛之间搭建着简陋的避难所,只是用宽大树叶做的屋顶和简陋的树枝编成的围墙,让瓦拉斯很是怀疑能不能足够遮挡住这日渐凉爽的风。
  “战争……”银发的少女站直了身子,指向身后的方向,瓦拉斯努力探着头,即使是在这满月的光泽下,森林的远处还是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不过,他敏锐的听觉已经似乎能听到潺潺水流的声音。“只是第三天而已,我们的世界已经破碎了……”少女放下了手,依旧望向那个方向。
  “你并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对么?”忽然间,少女猛地转身,刚刚的悲伤眼神一瞬间犀利了许多,她就这样看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瓦拉斯,沉默了下来。
  肩上的伤还在隐隐的痛,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愈合不少了。在深渊地域的战争中,他也多次受伤,他也明白魔法的箭矢能给肉体和灵魂带来多少伤害。“你是个牧师?”他喘着气,忍住眩晕和疼痛,“或者祭司……”
  少女依旧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沉默着。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个世界。”瓦拉斯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思考着如何能够说清楚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不久以前,我应该还在一个地底城市的废墟中,然后,黑雾,漩涡,接着,掉到了水里。一个女性精灵,她用魔法伤了我,再然后……”他指了指刚刚自己躺的地方,希望自己这样简短的声明能解释清楚一切。
  “你的红色眼睛,有太多血的味道……”再次沉默了许久之后,少女再次转身看着那个方向的黑暗。“这三天,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血了……”
  “谁和谁的战争?”卓尔战士轻声地问道。
  …………
  “维瑞雯……”她的心中闪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脑海中唤醒的是肌肤轻抚过的软麻感觉,或者,在轻薄的棉被中始终也无法抹去的那一丝刀剑的寒光以及陈旧的甲胄所沉淀的血腥味道。
  即使这并不是属于她的回忆,依旧一点一滴渐渐浮现在脑海里。高兴的,悲伤的,或者那些带着无法忘却的伤痕的。曾经一起携手漫步在鸟语花香的丛林中,聆听着莺雀的欢笑;也曾经在酒吧的喧嚣和争吵中,撕裂了彼此的信任和祝福。
  当然,她也知道原因,黑皮肤的精灵——他们这些被称之为艾理瑟的精灵种族,始终无法融入精灵们的上层社会,即使不在表面上,在背地里,也依旧被那些淡色皮肤的远亲们所鄙视。
  也许,在她的有生之年,能够改变什么,对么?
  远处那轻挑的帘子很快地被放了下来。维瑞雯却似乎下意识地向她的方向扫视了一眼,目光相碰的瞬间,维莉娅很快低下了头。对于浪漫而又有着漫长生命的精灵们来说,曾经的感情只是生命中的一段火花罢了。她希望自己能够忘却,特别是那些带着痛苦和伤痕的回忆。
  维瑞雯忽然笑了笑,大声的,然后大步向酒吧的方向迈来。当穿着军装的他推开酒吧大门的时候,嘈杂的食客们忽然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望向门口,随后,都再次回去,装着什么也没看到一般,低头啜泣起手边的酒。
  “黑狗!”维莉娅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从酒吧角落里传出的低声咒骂。抬头间,她看到走近的军士也微微皱起了眉,不过很快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继续向她走来。
  “嘿……”维瑞雯轻轻打了个招呼,然后拉过旁边的一张空凳子也坐了下来。“还好吗?”他似乎有些腼腆般地向克露莎点了点头。
  “你很久没有再进这里了。”维莉娅轻声地回答道,“自从‘那次’以后。”
  “嗯,‘那次’给我带来的损失远远不止骨折的那只胳膊吧。”他讪笑了一声,“差点丢了军队的工作,丢了心爱的女朋友,还有酒馆的那些损失。”
  “也许,因为我们那时候还太年轻?”维莉娅慢慢啜尽杯中的酒,苦涩得却仿佛没有一丝味道般。“或者,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吧。”
  “不,其实,这个世界可以变得很简单,只是需要,你想到办法。”维瑞雯脸色微微变了变,压低着声音回答道。“伊丽丝特瑞,我希望你今晚就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维莉娅抬头,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桌边那曾经的恋人。“为什么?……”她不由得问道。
  “不要问为什么,现在你剩下的时间只能够问‘怎么办’,听我的话,赶快收拾行李,离开这里,越快越好。”维瑞雯摇了摇头,然后猛的站了起来,“如果我是你的话,尽量到巴伦顿或者其他 属于我们种族的更大城市去。”说完,他如同来时一般,大踏步地走出了酒馆。
  维莉娅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如残血般的夕阳余晖中。直到克露莎用她的小手轻轻在她面前使劲晃动了几下,才终于回过神来。“这就是姐姐喜欢的男生呢?!”她狡黠地问道。
  “我们,要赶紧走了。”维莉娅也立刻间站了起来,顾不上再回答任何问题。
  “怎么了,姐姐?”克露莎似乎有点被吓着了,“我们还要看马戏团呢,今天我跟爸妈请假说到很晚才会回家的啊。”
  “不……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了。”维莉娅轻声回答道。
  窗外,最后一丝残阳的霞光,即将隐没到森林的深处了。
  …………
  漆黑的夜中,嘈杂声或者隐隐的火光都能传得很远,即使是对于重伤未愈的瓦拉斯来说,也不由得注意到了在远远山脚下绵延开的红色火光的长龙。而对那些本来就惶恐不安的褴褛避难者而言,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这些月精灵看来已经和人类结成了联盟,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在瓦拉斯的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这样说道。卓尔战士回头,这个身后的难民全身裹在一套破旧的黑色斗篷里,只有两只眼睛在遮帽的阴影中一闪而过,他很快低下了头,隐没到其他避难人群中了。
  瓦拉斯再一次望向那边,在举着火把的队伍的另一边,确实还有另一只队伍的动静,精灵们拥有绝佳的夜视能力,尤其是在这个还有星月的夜里,是不需要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的。只有人类才会用到那样愚蠢的工具。
  “我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伊丽丝特瑞轻咬着牙,回头大声地说道,“他们到达这里还要至少半个多小时,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山的那一边,躲进夏尔丛林的更深处……”
  “我们还需要懦弱地躲藏多少日子!?”从徘徊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吼叫,“自从这些绿精灵、月精灵或者其他那些白皮肤的混帐们屠杀我们开始,我们不觉得已经躲藏得太久了么?”
  也许是压抑了很久的关系,这些憔悴的避难者人群中传出一阵欢呼,即使是压抑着希望不会被远处的搜索者们听到,但还是给了一直似乎都领导着他们的伊丽丝特瑞不小的惊异。
  “或者,以你们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灰色眼眸的女孩平静地问道。
  “也许,我们可以向西北方向走,巴伦顿的黑暗精灵战士们得到了新的神的祝福,他们已经连续攻打下了好几座月精灵的城堡,杀掉了他们的居民和国王。”人群中这样的声音继续说着,沉闷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引起了更多的共鸣和赞叹。
  “神……”少女低头默默思考着,“艾罗希涅或者柯瑞隆会支持这样的战争,还是有更多的神介入了战争?”她自言自语道。
  仅仅是一瞬间,她很快抬起了头,恢复了坚定而执着的表情,“我希望,大家能够在当前的形式下作出自己的判断,如果有愿意跟随我的,我们将走入夏尔森林的更深处,找到适合的地方重建家园;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杀戮和报复……”
  避难者们开始分开了行程,老弱妇孺们似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灰眸少女的身边靠拢,年轻的身强力壮的男性们聚集在了另一边,他们从废墟中寻找能用的武器和防护品,向着刚才所说的西北方向走出去。
  “那么……你的选择呢?”伊丽丝特瑞转身看着在检查自己兵刃和护甲的瓦拉斯。
  “我……差不多明白刚才那位所说的女神是谁了。”卓尔战士低声一叹,关于这次战争的起源,在蜘蛛学堂教官歇斯底里的训斥中已经重复了上百遍,关于他们邪恶的地表远亲如何背叛,并挑起了战争,然后如何在这场日后被称作皇冠战争的旷久的大战中耗尽了精力,最终引来了神的干涉。而千年战争之后,黑暗精灵的最终都市巴伦顿的陷落,则是他们最终流放在深渊地域的最直接原因。
  “蜘蛛女神罗丝……”瓦拉斯摇了摇头,“或者
艾罗希涅吧,这是她曾经用过的名字,就是他们所说的新的带来希望的神。”
  “可是,艾罗希涅不是柯瑞隆的妻子么……”伊丽丝特瑞瞪大了眼睛,作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是我们艺术和丰收的守护者啊。”
  “关于神的问题……一言难尽啊。”瓦拉斯尴尬地摇了摇头,在卓尔社会中,男性对于教义的理解和教导和地位高高在上的女性有着完全的不同,更多的远古战争的细节,身为战士的瓦拉斯并不了解。
  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搜索队伍,少女摇了摇头,“那么,你的选择呢?”
  “我想,也许对你们我更有用一点。”他把再次检查好的细剑重重插进了鞘内。然后俯身抬起了一件看起来很重的行李,“赶在他们到来之前,躲到更深的森林中吧……”
  绵延的森林,血腥的杀戮,恐慌的平民;皇冠战争,艾罗希涅,尚未沦陷的黑暗精灵主城……
  当坠落于那座遗弃的地底城市之时,究竟回到了什么时代。
  …………
  夕阳淡淡斜去,最后的余晖甚至只能染红飘在天边的那几缕薄薄的云彩。树木的影子已经被悄然浮起在天际的弯月再一次拉长,维莉娅牵着克露莎的手快速走在林间那条并不隐蔽的小路上。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浮起在她的脑海中。
  艾罗希涅和柯瑞隆,精灵守护者的神殿。
  如果,还能来得及的话,也许可以赶到神殿,送回克露莎,然后询问她所信仰的神,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究竟,这闭眼间满目的血腥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
  背后的一声巨响,仿佛惊天的炸雷般让匆匆赶路的二人一哆嗦。回首间,维兰斯诺城的方向,巨大的烟火如同冲天的魔法火焰般冲入云霄,然后迸开。五颜六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划过,宛如水中起伏波澜的过痕。
  “真漂亮……”
  止住了脚步的两个女孩仿佛痴了一般,静静站在月色的影下,更多的烟火从流浪马戏团的营地窜向天际,然后相继迸洒开,甚至站在已经远离城市的地方,也能听到围观者的欢呼雀跃。
  “姐姐,我好想在那里看啊……”克露莎露出无限惋惜般的表情,遗憾地望向林荫掩映下的维兰斯诺城。
  说话间,再一次,一个巨大的烟火又窜上了天,似乎于刚才的都不同,这一颗的红色火焰下拖着长长的尾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般,它越过了刚才所有其他烟火能到达的高度,几乎就在所有观看者忍不住屏住呼吸的那一瞬间,终于传来了沉闷而悠长的炸裂声音。
  血红色的碎片宛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咆哮着,冲向周围的民居、城墙、军营,甚至酒店……
  维莉娅猛地冲向了身边呆呆站立着的女孩,就在她们扑到的瞬间,一个火球从身后冲来,几乎在毫厘间掠过她们的发髻,重重砸在不远处的一棵山毛榉树上,腾起一团黑烟。
  没有再说任何话,甚至,没有任何的思绪。现在留给她们的,只有脑海中的一片空白。
  也许,剩下的时间只够问自己一声“怎么办”了……
  …………
  PS:想一想,还是要废话几句,多年的习惯了,抱歉。
  关于黑暗精灵的堕落,蜘蛛女神的逆袭,还有皇冠战争以及最终巴伦顿的毁灭,正史早有叙说,不过翻译过来的文章不多,只是一些简要的说明和介绍吧。各位有兴趣可以自己查一下。
  正史中作为艾罗希涅和柯瑞隆子女的伊丽丝特瑞和维瑞雯在这篇小说中改写了很多,请比较讲究于正史的朋友们不要介意,只是小说而已。当然,我也没打算详细地写皇冠战争的经过,那样就太胡扯了,所以故事还是集中于应有的男女主人公的经历吧。
  说起来,第三幕再两章就要结束了,因为写作水平问题,一些该有的事情还是没能交代完,只好放在下一幕解决了。
  总之吧,我写得慢了点,也许笔法也稚嫩了点,但还是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这篇小说哦,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