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吴越多美女，一颦一笑皆文章。和长安官味的大小姐们不同，姑苏的女孩子们无论年龄长相出身，一举一动似乎都透着种水乡的灵气来。思思的机巧、萧琴的婉约、小韵的顽皮……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开始喜欢起这儿来，长安家中的模样，已经渐渐淡去了。
　　胡思乱想之间，细雨中的小轿已经停在了朱漆大门的门口，除了琴姑娘和小韵坐在轿子里面以外，包括我和慕容格都走在轿子的旁边。一路上，这位慕容家南院的主管并没有跟我说什么话，而是警觉地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我抹了一把被路上霏霏细雨打湿的额头，抬眼望向那扇沉黑的大门，吱呀一声，门一下子打开了。
　　另我有些惊讶的是，第一眼见到的并非是想象的某位女孩子，而是一位白衣折扇的公子，粉面朱唇，英气逼人，不过细长的眼睛却叫人看上去不太舒服，仿佛眉目间透着一股杀气。他的身后半步左右站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面色红润，蒲扇般的大手中正呼噜地滚动着两个铁胆。陪在轿子旁边的慕容格飞快走上前去，双手垂下恭敬地低头道：“二少爷，大总管，琴大家到了。”
　　二少爷？看来这位就是昨天晚上被人提起的西蜀独尊堡赶了回来的二公子了？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眼神相撞的瞬间，他眼中刚刚腾起的杀气一下子消失了，而是微笑着一抬手：“慕容千秋谨代表慕容世家，恭迎琴大家的光临。另外，不知道这位少侠是……”
　　“沈思……”我也抬手作了个读书人的揖，“在下只是琴大家的随从而已，勿怪。”
　　“看沈少侠，脚步稳而不虚，目神聚而不散，必为明师之后，怎可能是甘居随从之人呢？”慕容千秋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我，脸上仍然是那种招牌式的微笑，然后不待我回答，他作出了恭请的姿势，“请琴大家入院细谈。”
　　小轿轻巧地就被抬进了大门里面中厅前，轿落，琴姑娘和小韵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小韵好奇般地左看右看起来，琴姑娘只是抬眼一望中厅，含笑向慕容二公子道了个万福。“这次奴家来此主要是应慕容小姐所邀，为了避免慕容小姐多挂念，还是直接去小姐闺房为好。”这句话不亢不卑，倒是正好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慕容小小邀请的琴姑娘，这位二公子出面迎接是哪门子道理呢？
　　慕容千秋哈哈一笑，说道：“在下正是出于小妹所求前来迎邀琴大家的呢。昨夜小妹阁楼处遇意外，惊吓少许，正请名医疗理。请琴大家在客厅稍息片刻，即来拜候。”
　　听到这番话，琴姑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头看了看我，很惊讶的样子，问道：“不知道二公子所说的遇刺是怎么一回事呢？慕容小姐有没有受伤呢？”
　　“只不过是几个江湖肖小挑衅罢了。”慕容千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走进门厅之中。我们也只好跟在了后面。屋内地布置非常简单，几张椅子和一面长桌，出人意料的是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一眼望去气势磅礴，非一般手笔。第一幅画是一个老者，跨一枯杖，沿着崎岖的山路下行，旁边题诗：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落款青莲居士。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我反复念了几句，不由得叫好起来，回头问道：“这个落章的青莲居士莫非是李太白么？”李太白也就是李白，据说是出自蜀地青莲乡的一个剑客和诗人。七十二式剑客行打遍川蜀无敌手，不过对于我来说，他的诗才是更让人感兴趣的。
　　慕容二公子微笑点头，“在下和太白兄神交已久。前些日归途中偶遇，他便送了我这首诗，觉得不画点东西上去实在太浪费，所以作画于此诗下。”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边回味着诗中的意境。想起前些日子在家中读过的李白的另一首诗《将进酒》，据说这首诗送到了当今天子那里，龙颜大悦。想来李白应该已经被宣去长安了吧。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这个传奇中的人物。不过除诗词以外，本身的画面虽然简单，但是下笔丰润，人物栩栩如生，也非一般手笔。
　　我正看着墙上的字画摇头晃脑间，琴姑娘和小韵已经坐上了上座，小韵怀中还紧紧抱着焦尾琴。两个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小韵一下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听说琴大家昨日被人袭击，幸好有高人在一旁援手。”慕容二公子待琴姑娘茶杯落下，开门见山般的立刻问道，一边还用深沉的眼光看了我的背影一眼，“不知道此事是否当真？”
　　“只不过是几个江湖肖小挑衅罢了。”琴姑娘微笑着抬起茶杯，再啜一口，然后用狡黠的双眸避开了慕容千秋颇有敌意的扫视。
　　慕容千秋一愣神，不禁笑起来，随后击了三下掌。一个下人出现在门口，手中托着一个圆盘。走近了一看，盘中红布之上是一根没羽短箭，箭尖还沾着点血迹。
　　“这是昨夜刺客行刺家父所使用的暗器。”慕容千秋提高了声音，“箭身上有九天二字，应为魔门使用的九天御神箭，不知道琴大家对此箭熟知否？”
　　琴姑娘皱起了眉头，慕容千秋的这句问话非常不客气，简直有点指明了琴姑娘和刺杀事件有关似的。小韵姑娘立刻撅起了嘴，刚准备站出来说两句，我站了起来，走到托盘旁边，拈起箭身仔细看了一看，心中一转，于是笑着问道：“我有两点疑惑望慕容二公子解答。其一是，据我所知，魔门九天御神箭已经失传近六十年，不知慕容二公子凭什么一眼断定此箭就是九天御神箭，莫非只因上书‘九天’二字？其二为据我所知琴姑娘除乐技服众外，并无武功，而且与江湖人物无任何交往，何以如此判定琴大家与此有关呢？”
　　我说完后一直盯着慕容千秋的眼睛，不过很快他就若无其事地转过眼神过去，顺便打了个哈哈，“在下也是道听途说的，听说昨天有人袭击琴大家并且被暗器击杀，所以才会联想起来，以为琴大家也知道凶手的消息，希望琴大家见凉。”说着，他躬身向琴姑娘行了个大礼，然后抬起头来又向我微微一笑。
　　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门外远处忽然传来环佩的叮当声。“小姐来了。”一直跟在二公子身后的那个拿铁胆的老人低声说道。
　　我不禁回头看去，顷刻间声响便到了门口，然后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便闪了进来。仔细看去，是一个穿着大红对襟的小姑娘，年龄不会超过15岁，头发梳成两个表示未出阁的小盘髻。不过看装扮怎么也觉得不像是大家小姐的模样。正疑惑间，琴姑娘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小红妹妹，你来得这么快啊。”
　　小红看见琴姑娘，一下子笑了起来，上去拉住了她的手，“琴姐姐又漂亮了呢！”说着回头还朝小韵扮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她便往外走，“我家小姐正奇怪你怎么还没有到呢，原来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把小姐快等急死了。”
　　是么？我不禁向二公子那边斜看了一眼，慕容千秋只是微微一笑，作出个无奈的表情。然后那几个女孩子就如同一阵风般半推半就地跑出了门，我只好无语跟在后面。穿行在一个曲折的回廊中不多时分，就跨进了一个小院中。我抬头间便认出了昨夜匍匐过的那面矮墙。院子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显加强了防备。我回想着昨晚的情景，特别是那个富态的中年人躲闪的瞬间，看这样子，应该那个随从成了牺牲品。不过，现在的慕容家显得也太平静了点。
　　正胡思乱想着，楼上传来吱呀的一声，抬头望去，一个刚刚推开木窗的绿装身影浮现在阁楼上，俯视的眼神正好和我的撞在一起。女孩呀的叫了出来，脸立刻晕红了起来。饶是我见过这么多的美女，还是不由得心咚的跳了一下。其实这个女孩也算不上长得多美，不过那一个瞬间羞红的样子却也是我见过另外几个女孩所没有的，昨天晚上夜色中看不明白，这一下看明白了，脑子里却忽然浮现起思思昨夜说的话来——“就知道你看见漂亮女孩子就舍不得下手。”
　　其实我看见不漂亮的女孩子也是舍不得下手的。
　　走到了阁楼门前，我站住了脚步，虽说大唐建国以来，胡风渐盛，男女之防没那么严格，不过贸然踏入闺阁中女子的房间还是不太好。琴姑娘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我，我摸了摸鼻子，回过头去。“你们上去好了，我就在周围走走。”
　　小韵忽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脸红了呢，沈大侠不是害羞了吧？”
　　我装着没听见，一边说了句“我在楼下替琴姑娘巡逻”，一边走远了。似乎没有多少时候，阁楼之上就传来抑扬的琴声。
　　“听说你是琴大家的保镖？”一个武士打扮的慕容家人凑到我的身边，然后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阁楼上。我正懒洋洋地靠在墙边，观察着整个院子。
　　“如果不是昨天的意外，我们这些人还轮不到来亲耳听见琴大家的乐曲呢。”他继续用如痴如醉的眼光望着阁楼，直到后背被另外一个人打了一下，“喂，傅豹，不要这么盯着窗子看，小心被二管家看见。”
　　傅豹吓得赶快缩头回来，刚拍了一下他的那个男的用疑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阁下便是琴大家新请到的保镖么？”
　　“愧不敢当……”我抱了抱拳，“在下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看你一身文驺驺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会武呢！”新来的武师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然后一拍身后的腰刀，“不过你可要小心哦，相信没多少时候就会有许多人来找你挑战这个琴大家保镖的地位了。”
　　“只要不是用什么暗器刺杀的话，相信在下还能应付一下。”我装作莫不在乎的样子随口应答着，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不出意料，这两个护院武师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新来的那个武师清了一下嗓子，很小心地凑到我地面前：“原来公子对于暗器方面也有研究呢……”
　　“家师曾经伤在魔门暗器之下，所以在下多多少少有些研究。”我顺着他给我造的“梯子”就爬了上去。刚才还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可疑，现在更加确定了。慕容家小小的护院，随随便便就在小姐闺房附近出没，而且还这样就随便和人搭腔，身份绝非一个护院那么简单。
　　那两个人再次互望了一眼，这回傅豹上前来，“你说的魔门暗器莫非是九天御神箭么？”他眼神里的哪种恐惧绝非是能够装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九天御神箭这种武器的？”我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像是恍然大悟般，“今天刚听说慕容家老爷被暗器所伤，难道就是九天御神箭么？”
　　“我哪知道啊，这种事情估计只有阿九问了阎王才知道了。”傅豹叹了口气，“昨天大家真是吓坏了。”
　　“难道九天御神箭绝迹江湖二十余年之后真的又出现了？”我倒吸了口凉气，“听说此箭出手之后无招可挡，不知真假，难道你们的家主真的被伤了？”
　　两个人再次互望一眼，那个后来的武师再次走上前来，“实不相瞒，在下傅龙，是慕容大公子的贴身护卫，这次因为刺客的事情上下察访。我们兄弟两个听说琴大家昨天亦遭人暗算，并且被一个新来的保镖打败。所以特意前来想走访一下，希望对我慕容家查到真凶有所帮助。”
　　“慕容大公子？”我沉吟了一句，“慕容家有几位公子呢？我们刚从二公子那边过来，他好像也对查找凶手非常热心。”
　　傅龙欲言又止，想了想，再次说道，“慕容家共有三位公子，三公子年龄尚小，二公子主要在外地，大公子驻留本家。昨天意外之后，家主已经责成大公子速查此事，二公子也特地赶回来调查。”
　　基本的情况我也能猜想个差不多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不知慕容老爷伤势如何？想来，即使能侥幸逃过九天御神箭，也不会全身而退的吧。”
　　“老爷只是伤了肩膀，只可惜了阿九……”傅龙攥紧了拳头，摇了摇头。
　　“昨天袭击琴大家的好像师连云寨的人，应该和魔门没有关系。不过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小小的姑苏城内，想来今年的盟主大会不会那么平静哦。”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楼上，琴声已经停了不短的时间了，那些女孩子们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以慕容世家的实力竟然能够失手，看来对手真的不简单啊。”
　　“我们大公子也是这个意思……”傅龙压低了声音，“如果少侠有空的话，不如见见我家大公子，共商御敌事宜，这样对琴大家也有好处啊。”
　　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我暗思这么快就开始想探我的底了啊。“今天考虑到琴大家的安全可能暂时不行，不如傅兄跟大公子说一声，改日当登门拜访。”我作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再看看楼上。
　　傅龙故作理解般哈哈一笑，“那么就说定了，我这就回去禀报大公子，改日必当登门拜访。”然后一抱拳，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走开了。我看着他们留在身后泥地上的脚印，暗暗吃了一惊，两双脚印都只有浅浅一层，看来这两位还真不是一般人呢。再次抬头间看看寂静依旧的阁楼，刚才还紧闭的木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绿衣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过。我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起刚才绿衣红颊的慕容小姐来，暗骂自己一声荒唐，便站起身来，想再四处走走。忽然闺房一楼的房门轻轻巧巧地打开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冒了出来，而且直冲着我飞来，手中一支长剑烁烁发光。
　　还没来得及想什么，长剑已然及身，我只好疾向后退，对方一招用老，脚尖踏地再次起身，剑尖如影随形般直贴着我的前胸，随后颤出一朵光晕来。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峨嵋派的佛手托莲吧。我看着胸前的颤动着却一直及不了身的剑尖，伸指一弹，剑刃立斜，我立刻定下身子，原地转了个圈，反手直切对方手腕。这一变招把对方也吓了一跳，刚才一招用老，剑已经来不及回来了，想都没想，左手立刻扬起，现出一把同样银光闪闪的短剑来，不过这时候我反手已经拂上了她的右手腕，长剑一松手，被我一把握住，然后以同样的速度把剑柄塞回她的手里，再次疾退几步，背过手去微笑地看着面前左手拿着不上不下的短剑，表情颇尴尬的小红姑娘。
　　“佛手托莲，红袖藏珠。小红姑娘跟峨嵋颇有渊源呢，在下甘拜下风。”我说着躬身作了个揖。阁楼上窗子里面的三个姑娘已经笑成一团。小红姑娘紧咬着嘴唇，似乎颇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收起了剑。“我家小姐有请。”她生硬地说完这句话，回头不理我径直朝阁楼走去。我只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跟在后面。
　　屋里竟然已经备好了我可以入座的小几，正在倒茶的小小姑娘看见我进来，脸又是微微一红，低头笑了笑。小韵可就忍不住了，一看见小红进来，就拉着到一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我坐下来，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琴大家的身影，耳边传来轻轻的话声：“琴姐姐矫弦去了，刚才弦断了。”
　　抬头间，正好和小小姑娘半羞的目光碰在一起，我忙错开眼神，咳了一声掩饰住尴尬。“其实在下只是琴大家的半个保镖而已，慕容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长安沈公子素闻文武双全，可不会仅仅是个一般的保镖哦。”小小姑娘掩住了嘴，不过指缝间却可以瞥见那一丝丝的笑意，“另外叫我小小就可以了，不用叫慕容小姐显得这么远了。”
　　“在下只是长安沈思罢了，哪儿来的沈公子啊。”我呷了一口淡茶，微微一笑，“另外我好像也算不上‘素闻’二字嘛。”
　　“沈公子家尊可是前朝重臣，再加上琴姐姐又这么相信沈公子为保镖，这样来说，文武双全应该不算是恭维了吧。”小小再次嫣然一笑。
　　“原来慕容小姐还认识家父？”我装得很平静的样子，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慕容家的情报网这么庞大，“另外，我的武功实在不算能够拿上台面的。”
　　“能在瞬息之间，三招夺下小红手中的剑，小女子师从峨嵋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哦。”慕容小小狡黠地说道，眼中闪出一丝已经看透了我的笑容。
　　“哦，原来慕容小姐也是峨嵋出身啊。”我沉吟着，举起茶杯，慕容家的确个个都不简单呢，虽然不知道最近几年大举的步入江湖有什么目的，不过思思惹上了这个世家应该不是好事，“峨嵋剑法以走无形轻盈为主，小红姑娘似乎带入杀气太多，反而着迹了。”
　　“沈公子原来对峨嵋剑法也有这么深的了解呢。”小小姑娘似乎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小女子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沈公子能否应允？”
　　“哎？”我小心地看了看她无邪般的面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不知道慕容小姐有什么请求呢，在下必当尽力相为。”
　　“慕容妹妹想和你比剑法呢！”屋角忽然传出了熟悉的回答声，然后，现出了琴姑娘微笑着的脸。“刚才小韵一直说你的剑法好，小红妹子不服气，结果把我们慕容妹妹的兴趣也吸引起来了。”
　　“在下剑法真的不好。”我为难地作了一个揖，“这一点真的不骗你们。而且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那就……”
　　“以无剑胜有剑，才是剑法最高的境界。”慕容小小站了起来，向我嫣然一笑，“而且我相信以沈公子的拿捏之准，也不可能会造成什么闪失的。”说完她便走向了屏风之后，留下一脸愣然的我还在屋子里。我回头看看琴姑娘，不知道她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会我为你们拂琴助剑如何？”琴姑娘也是微微一笑，走到屏风这边，推窗而望，“其实，我也想知道沈公子真正的实力呢。”
　　窗外，碧草茵茵，间杂着黄色的小花，被初春的轻风徐过，显得格外的静谧。我刚才还疑惑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如果能融在这样的风景之下，那就以无剑之剑见识一下慕容家的剑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