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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作者：雨晨 时间：2000年5月
“阿雪，该打针了。”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外的樱子看着手中的托盘，“可怜的孩子……”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隐隐的，听见了房里面传来的挲挲的声音，关窗子，跑上了床，盖好被单……
哦，那个小男孩又来了啊！樱子微微地笑了一下，“真是，他长得什么样呢？对了，时间够了吧！”推门进去，小女孩正斜靠在床上，脸上微微地泛着红晕，床下的拖鞋只剩下了一只，另外一只还留在了窗口吧。
樱子把托盘放在了病床旁的架子上，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今天状况很好嘛！没烧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枕边的一个小盒子，“男孩子送的吗？”樱子想……
“樱子姐姐……”小女孩注意到了樱子的眼神，脸红得更厉害了。
“来，把胳膊抬起来，还怕疼吗？”樱子忙把话题岔了过去。
“习惯了，不过，樱子姐姐打针的确不疼呢！”小女孩害羞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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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姐姐，……还能再陪我一下吗？”
樱子回头一看，小女孩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嗯！”她把托盘又放了下来。“想谈谈你今天收到的礼物吗？”樱子狡黠地笑了笑……
“啊……讨厌……不是的了！”小女孩的脸垂了下来，红晕又浮了上来。丝发垂落，掩住了害羞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抬起了头，“樱子姐姐……嗯，当一个人喜欢上了另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咦——这个啊？”樱子愣了一下，“这个嘛，应该分是男孩喜欢上了女孩，还是女孩喜欢上了男孩才对吧……？”望着窗外萧瑟的寒冬，眼前慢慢浮现出很久以前春天的一幕来了。
“诚……”樱子闭上了眼睛，微微波地笑了。
“姐姐啊！不要笑我嘛！”
女孩的声音把樱子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不是啦！！我绝对没有笑你的意思啊！”樱子忙不叠地解释。
“那，好姐姐，快说嘛！”小女孩着急地摇着樱子的手。
“你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了，是吗？”樱子笑着指着她的那个小盒子，“对了，是那个每天爬树来的小男孩吗？长得什么样子呢？”
“这个……啊……”小女孩看了一眼窗外，忙垂下了头，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嗯……”
“那个盒子是他送来的小礼物吗？可以打开一起看看吗？”
小女孩拿起了盒子，看了看樱子，轻轻地拉开了盒上的小丝带……
“哇，好漂亮！！”眼前出现了一个淡蓝色背景的小球，轻轻地摇一摇，球里面散起了一阵白色的雪花，像迷雾般，遮住了爱的颜色。渐渐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淡蓝的天空下，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地毯，似乎，曾经的一切都掩盖在这雪花之下，曾经的错误，曾经的痛苦和曾经的梦……
梦吟般的，女孩望着那梦幻中的世界，发出了自己都会惊讶的声音：“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会整天想着他，梦见他；有了快乐的事，想和他分享；有了伤心的事，想得到他的安慰呢？”
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樱子只能轻轻地握住了女孩的手，冰凉的，却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温馨。
女孩忽然扑到了樱子的怀里，“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樱子伸出手来，轻拂着女孩的丝发，“喜欢上一个人是件高兴的事情啊，为什么哭呢？”
“因为……”女孩抬起了头，眼角仍然泪光晶莹，“我也想出去，和他一起，站在阳光下……而不是只在这病床上回忆他的一切……”
樱子慢慢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滴，“会的，你的病一定会好的，一定有一天你也能出去，和他一起，在沙滩上慢慢地走着……看着夕阳落下，看着月儿升起……”虽然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但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的颤抖。
“杉本护士，楼下有人找！”
“啊……”樱子忙站了起来，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回头对着女孩焉然一笑，“下次再聊好吗？”
“嗯！”女孩听话地点了点头。
房门悄悄地关上了，窗外已覆盖上了一层夕阳的红色。远处的海依然在静静地呼啸着。没有丝毫理会人世间的欢乐与悲哀。小女孩披上了一件外衣，掀开被子走到了窗前，外面的大树在轻轻地摇动着。
又将有一次月明星稀，又将会有一次日出日落，当时钟悄悄地走过了一圈的时候，梦中的男孩是否会再次出现在窗口？也许人的一生就像这个寂寞的大海一样，在等着谁，也不在等着谁。只有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才会存在有希望，当希望到来的时候，是否应该勇敢地去面对呢？
眼前忽然一黑，小女孩一下子跪在了窗前。眼前的景物一点一滴地远去了。呼啸的大海，摇动的树，甚至眼前的窗台，都渐渐没如黑暗中。
天堂是什么样子的，有谁能知道呢？天堂又在什么地方呢，天上，梦中，水底，还是……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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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了很久了吗？”男孩的声音从身边传出来。
“我……”害羞中，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换了一身衣服，站在医院的大门前。
“批上我的外套吧，会着凉的！”身上一紧，随之，一股暖气涌入心中。面对着男孩的笑脸，竟然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看海去吧！”仍然是男孩的声音。
忽然间能够发现，梦中成为了现实呢；还是留在了永远的梦中？自由地走出了病房，走在深夜的海岸旁，听见波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在男孩的怀里。
“喜欢海吗？”男孩紧紧搂住身边的女孩，站在岸边的峭石上。
“听见海的声音了吗？她在呼唤世界上一切迷惘的人们……”
仔细听吧，海风中传来笑声、哭声、呼喊声，也有平静的话语声。浪花一遍又一遍的向岩石发出邀请，就像是在背诵着爱的笺言。岩上，水溅开，阵阵雨落，是否在哭诉着离别的伤感呢？或者……是高兴的泪水？
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的那一刻起。当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只想再见到窗前经过的你。多想过上一个正常的生活，放学后，夕阳下，一个人走在孤寂的路上，影子拉得好长好长。虽然还是孤独地在前进，但是知道，路的尽头，有另一个长长的影子在等着……
“下……雪了吗？”女孩伸出了手，纤弱的指尖上默默地沾上了一片晶莹的冰花。无尘无染，落在空地上，落在岩石上，一片、两片……无色的冰花染成了白色，直到风吹过，才又散开。何时能找到真正落脚的地方呢？落进了海中，落在了浪花上，只一瞬间，像梦想的肥皂泡，只留下了七彩的瞬间的梦，和曾经最最美好的回忆。
海面上渐渐飘来了一点一滴的烛光，点点滴滴，串成行，连成线，夜的海和飘的雪中，带来了最后一点神秘。
“那是女孩子的灵魂，曾经的、无数的、在努力中寻找真爱的女孩的灵魂。一个两个，也许只能是一点烛火，在黑夜中照亮方寸空间；无数的烛火连在一起，像一条长长的光的道路。她们想尽最后的一点心愿，为后来的女孩照亮往去的路吧！”
“路的尽头就是天堂，每个人心中最美的天堂。只有希望，才能带你到达那儿，即使有烛光为你带路。”
“愿意和我一起走向梦的彼岸吗？走到路的尽头的天堂中去。欢乐时，与你分享；痛苦时，为你分忧。因为，曾经也是颗独寂中寻找爱的灵魂……”
飘雪中，烛路上，男孩紧紧握住女孩的手。前方的尽头有多远，尽头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谁也不知道。但是，风雪中，因为有了你，有了最美好的安慰，有了永恒的拥抱……永远在一起吧，直到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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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谢了又红，太匆匆。逝去的时间里能发生多少事情呢？为爱，为恨，为情，为真……荒丘上，又不知该增添几抹新土。也许，逝去的人才是幸福的，悲伤是留给生者的吧！
黑色的轿车悄悄地停下了，车门开启，一位素妆的少妇默默地走了出来。
“一年多了……”满山刚刚出现春意，嫩绿的芽儿在庆祝又一个春天的到来吗？
“樱子……”车内的声音。
“诚……我上去了，花应该送给她了。”
“嗯，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寒冬的积雪刚刚融去，融雪滋润着新芽，生命的轮回吗？走在静寂的路上，眼前又浮现出过去的一幕一幕。
躺在窗前的女孩，手中那淡蓝色的世界；窗外的飘雪，抢救室里的忙碌，甚至还有仪器上微弱地跳动的绿色的波纹……直到最后的直线……
要是，要是在早发现分钟，要是……能听完女孩的话……
手术室外，潸然泪下。悲伤的，全留给了活着的人。花季的女孩，初恋的滋味，在生和死的抉择中没入了黑暗中。生命的距离只是一扇窄窄的门，匆匆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又匆匆地去了。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抛去尘世间的留恋？当微笑的你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还能记得我们那一天的约定吗？
…………………………
岁月的流淌一点也没有磨损大理石上的字迹。融雪，像落泪，洗去了岁月的痕迹；时间也能洗去心中的伤痕吗？
悲伤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惊讶——土丘上，挣扎中，竟然冒出了一朵嫣红的小花，软软的，嫩嫩的；花的旁边，却是一株小草，依偎着，像心的颜色。是否在积雪中，也像这样，不分离呢？
“飘雪中，归途上，一切的改变只为了你，人人都有自己的天堂。只要拥有幸福和梦想的执着和追求，天堂在你我的心中。梦的尽头，那份爱，天涯海角，也不能将你我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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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的门乒地打开了，在门外焦急地踱步的他猛地停了下来。
“恭喜了，是个女孩子！”
“真的！！！”初为人父的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我……我能进去看看吗？”
“哦，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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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的怀中，小孩正静静地睡着，没有丝毫的吵闹。还在回想着人世外的美好吗？
他的眼中不知不觉中浸润了泪水，“樱子……我们的孩子……”
轻轻地擦去刚刚成为的母亲额上的汗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樱子睁大眼睛看着他。
病房的门轻轻的开启了，“刚才过来一个男孩说这是送给你和你的女儿的礼物。”一个护士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纸盒。
挑开小小的丝带，眼前出现了一个蓝色的世界。雪花落下，似梦，如烟……樱子捧着这个小小的礼物，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他走到窗前，雪花渐渐的大了，外面的世界已模糊了一切，飘雪，落雾……季节的时针再一次轮回的时候，这样的落雪，是否又会润湿新的生命呢？远处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丝光。“那是什么？是海的礼仪吗？”他想。
“我们的孩子叫作雪儿好吗？”背后传来梦吟般的声音。
回头，樱子的手边放着那蓝色的小球，而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努力地伸出手去，向着飘雪的世界的方向……是否，这儿就是曾经的天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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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前方，男孩紧紧握住女孩的手，雪中的路上留下了一串新的脚印，是一个人的、两个人的，还是更多人的？谁也不能知道，也许只能知道一点，脚印通向的地方……就是天堂……飘雪的天堂………也是生命的天堂………………………是你我将共同步向的地方
P.S：不知道大家是否相信轮回的传说？我是有点相信的，这篇东西其实和同级生已经没有关系了，只是借鉴了其中的人名。如果必要的话，可能我以后还会用的。想写一篇爱的短篇小说，还是担心会写重复了，结果改改涂涂又成了这篇。写得吧，有一点不太满意，本来想写成悲剧；最后倒好像成了神秘小说了，不过整个故事的意境还是喜欢的。这算是对于刚刚结束的冬天的一点点回味吧，希望大家在飘雪的日子里，也能想到我……谢谢！（对了，也买一个那种小球吧！^_^谁会送给我？） |